GCNR研报 | 非洲可再生能源项目投融资的挑战及投资机遇(上)
非洲的能源和基础设施发展面临巨大的资金缺口。根据国际能源署(IEA)的估计,为实现普遍的能源获取目标,非洲的能源投资到2030年需增至每年近2400亿美元。其中,约一半的投资将集中在电力领域,预计每年需投入约1200亿美元,其中50%将用于可再生能源发电。然而,当前的能源投资仅约为300亿美元,要实现非洲的可持续能源未来,必须大幅增加投资,特别是在清洁能源领域,亟需更多的国际支持和资金流入,以满足非洲日益增长的能源需求并推动其经济发展。
一、可再生能源项目投融资的不平衡
尽管非洲约占全球人口的20%,但其吸引的能源投资仅占全球总投资支出的不到3%。在2015年至2022年期间,非洲每年用于可再生能源的平均投资为110亿美元,表明该地区的资金缺口仍然巨大。
1. 全球可再生能源投资的不平衡
在全球范围内,2000年至2020年间全球对可再生能源的投资总额达到了2.8万亿美元,但其中仅有2%流向了非洲(IRENA,2022)。2013年至2023年的投资额呈现显著波动,2017年和2018年为投资高峰期,特别是2018年投资总额接近130亿美元。之后,2019年和2020年投资有所下降,尤其在2020年,受全球新冠疫情及随后的地缘政治和经济冲击的影响,投资下滑至一个较低的水平。2021年,非洲仅吸引了30亿美元的投资,而全球总投资额达到了4610亿美元。这反映出非洲的投资比例进一步下降至不到1%。尽管2022年投资有所恢复,几乎增长了三倍;2023年,投资比2021年增长了四倍,达到了120亿美元(BNEF,2023),但该地区的投资远低于应有的潜力和需求。
图1:2013年至2023年间非洲各类可再生能源投资的分布
图1展示了2013年至2023年间,非洲在生物燃料、生物质能、地热能、水电、海洋能、陆上风能、太阳能光伏、太阳能热能(包括CSP)等不同类别的可再生能源投资变化趋势。从图中可以看出,太阳能光伏占据了很大一部分投资,尤其是在2018年和2023年达到投资峰值。这说明太阳能光伏技术在非洲能源转型中的重要性不断增加。陆上风电在2018年、2022年和2023年也表现出较显著的投资额。地热能在2023年也出现了较大增长,表明非洲可再生能源投资组合的多样化。生物质能和水电的投资相对较小且较为稳定,水电作为传统的可再生能源依然在中非和东非地区扮演着重要角色。
2. 非洲清洁能源与化石能源投资的不平衡
化石燃料供应,特别是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历史上一直主导非洲的能源投资。然而,自2015年以来,非洲的上游投资急剧下降,能源投资总量呈现波动,尤其是在2016年和2020年,投资总额相对较低,可能与全球经济状况、能源市场价格波动以及政策变化相关。图2显示了化石燃料和清洁能源在非洲的投资结构变化趋势(以2022年美元为基准的市场汇率调整,MER)。
尽管清洁能源的投资相对较小,但自2014年以来,其投资逐步增加,2022年非洲能源投资接近900亿美元,2023年清洁能源投资占比相比前几年有了明显提升。这表明全球在应对气候变化和推动可持续发展背景下,清洁能源的重要性日益显现。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是投资最低的年份,这可能与全球新冠疫情对能源需求和市场的冲击有关。随着全球经济逐步复苏,2021年及之后的投资总额有所回升。特别是在2023年,清洁能源的投资增幅显著,显示出全球能源转型的趋势。
总的来说,虽然化石燃料的投资在过去十年中仍占据主导地位,但清洁能源投资在全球能源转型中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位置。根据IEA可持续非洲情景预测,非洲电力部门的总投资将从2022年的不到300亿美元增加到2030年的超过1200亿美元,其中约50%将用于可再生能源发电。
图2:非洲能源投资金额的变化(2014-2023年)
3. 非洲可再生能源投资区域的不平衡
在非洲大陆内部,大部分投资集中在那些拥有相对先进政策、监管框架的经济体。南部非洲在2010年至2020年期间吸引了224亿美元,占该时期非洲可再生能源总投资的40%。其次是北非,吸引了175亿美元,占总投资的32%,主要集中在摩洛哥和埃及。
图3展示了2010年至2020年间非洲清洁能源投资的分布,总投资额为550亿美元。非洲的四大投资接收国——南非、摩洛哥、埃及和肯尼亚——在这十年间获得了约75%的非洲总投资,显示了非洲内部投资流动的巨大差距(IRENA等,2022)。
图3:2010-2020年间非洲清洁能源的投资流向
南非获得了约75%的投资份额,这是因为南非在清洁能源领域的领先地位,尤其是其太阳能和风能项目上的投资。摩洛哥则通过其太阳能光热发电和风能项目占据了约10%的投资份额。埃及获得了15%的份额,主要归功于其光伏发电项目的吸引力。肯尼亚则由于其地热能和风能项目,吸引了较多投资,尽管其份额相对较小。其他国家的投资比例较低,这反映了这些国家在政策、基础设施和经济能力上存在较大的差距。
图3右侧列出了投资份额较小的国家,按照投资比例进行了分类。0.5%到1.7%的投资份额分布在多个国家,如埃塞俄比亚、尼日利亚、赞比亚、阿尔及利亚等国。还有一些国家每个国家获得的投资不足0.5%,例如加纳、利比亚、纳米比亚等。这些国家的清洁能源发展相对缓慢,可能与政治环境、基础设施发展水平以及经济能力相关。撒哈拉以南非洲与世界其他地区之间的总体能源转型投资差距依然巨大。2020年至2023年期间,该地区人均能源转型相关投资仅为13美元,而发达经济体的人均投资是其176倍。而全球其他地区远远高于这个水平。
4. 融资成本的差距
提高清洁能源投资的关键在于改善获得负担得起的融资渠道。非洲国家通常在国际资本市场上面临较发达市场更高的融资成本,导致可再生能源项目的加权平均资本成本(WACC)较发达经济体高出两到三倍。2019年至2021年间,非洲大型太阳能光伏项目的WACC在6.9%至10.7%之间,而西欧的同类项目则为2.2%至10%(IRENA,2023)。较高的融资成本使得这些项目对私营部门参与具有挑战性,阻碍了可持续能源的发展。即便如此,发达经济体的加息幅度相对较大,但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EMDE)的太阳能光伏和储能项目的资本成本依然是发达经济体的两倍(见图4)。
图4:2022年太阳能光伏和储能项目的资本成本范围
此外,最不发达国家吸引私营部门投资尤为困难,因此需要更多的公共资金支持。尽管国际公共资金在推动可再生能源和弥合能源获取差距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但2013年至2022年间,流向非洲最不发达国家的资金仅惠及了其33个最不发达国家中的44%。
结论
非洲的可再生能源投资尽管近年来有所增长,但与需求相比仍远远不足,区域间投资分布极不均衡,融资成本高企是阻碍投资的主要问题。要实现2030年的能源转型目标,需要大幅增加国际支持,尤其是在降低融资成本和提高投资吸引力方面。通过加强区域合作、政策改革以及创新融资工具的使用,非洲能够在全球能源转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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